不教白髮催人老 (11/09/18)

前晚與剛從家鄉福建翔安移民來的堂弟夫婦話家常，並找出我接受電視臺專訪的磁碟播放，這輯“老金茶話”是由金翼先生主持的專題，為澳大利亞華人電視臺一個頗受歡迎的節目。

主要訪談有關我當年從越南逃奔怒海的前因後果，這些經歷都深印腦內，況且早已撰作長篇小說「怒海驚魂」一書，故不必準備而能侃侃而談。

鏡頭內我仍滿頭烏絲，受訪時間是我創辦「維州華文作家協會」出任首屈會長時，轉眼已過了七、八年。如今兩鬢飄霜、雪花似的白髮躲藏在黑髮叢中，總想突擊般出奇不意的往外冒，好將我老化才甘心。

堂弟卻說我與實際年齡有距離，看不出有多大改變？明知是安慰的客氣話，人那能不隨歲月馳騁而漸漸由成長、精壯而衰老呢，那是自然也是人生的宿命，無可扭轉的殘酷事實。

白髮催人老既是人生規律，也是避無可避之事；一旦發現頂上冒出幾根幾點白絲時，其實並非世界末日。如能處之泰然，任由它愛什麼時候點綴都無所謂，那就心安理得，生活將不會因那幾根白髮有所變化。

有些人趕緊去染黑它，也只不過一時自以為得逞罷了？染髮者從此要日日對鏡了，只要見到白霜飄揚，必定想方設法硬將它拔除或再塗黑方休。好處是造就了理髮院有更多收入、染髮水出產商財源廣進。壞處就要自己承擔了，縱不會招惹到莫明其妙的皮膚癌、至少令人整日心情恍惚，經常照鏡，心驚膽顫要與「老」抗爭。

與其整天耿耿於懷的去問歲月，不如全心全意投入生活；如已退休、可參加各種各類的義工行列，繼續服務社會，讓充實忙碌的日子，令人生更豐盛和飽滿。幸福快樂也隨之而至，那就無暇無心去自傷自憐，如此盡情盡興的參予，就不知老之將至。

懂得安排和規劃晚晴生活，就不會攬鏡自悲自憐，也不會見到幾根白絲就恐慌無告。心境的調適最為重要，首先明白歲月縱無情，可人間盈滿愛；身邊有兒孫、老伴、老友、詩、文同好。訂下每週的時間表，那一天去弄孫、那一日去學習:諸如學電腦、學書法、學繪畫和學唱歌等等；何時茶聚何月參加郊遊。此外更要訂下每天的作息表，散步、游泳、讀書報、看電視影集或逛超市。

堂弟問我退休後如何打發日子？我說我忙到時間不夠用呢，那還有閒日子讓我「打發」去？也因為忙，不但日子過得快也過得樂；根本沒時間去細察頭頂何時多出幾根變色毛髮？更不會為了生命必然的過程而傷感。

白髮之所以能催人老，並非白髮有何神功；而是我們自己敵不過自己的心魔，人其實不會老，老的是自己的心態。樂觀愉快忙碌如我者，從來就沒想到頂上那些飄浮的白絲能給我「老」的改變？當然、體力再無法與年青小伙子相較，太激烈的運動再無法參予，但能適合個人體力、興趣的活動多得很呢，何必要去逞強不可？

多姿多彩的人生是由一個個不同階段形成，每個階段都有其獨特的內涵；退休後的人擁有滿頭銀霜，不但自然且是光耀之標誌，因為這頭白絲代表的是智慧、福份。並非人人都能享高壽，也就是說並非人人都能活到銀髮飄滿頭。因而、對於代表福份的頂上白髮，何懼之有呢？

偶然讀到了一對對聯、上聯是「不教白髮催人老」，感覺宛若是我的寫照；而下聯是「更喜春風滿面生」，真是頗佳境界。活得自在、自信的人，不管有無白髮，歲月如何無情，也不奈我何。日子忙碌充實、積極投入生活，擁有快樂心境，也就會滿面春風生啦!